直到天亮,陆明钦才起身离开。
谢知鸢筋疲力尽,才要睡去,营帐再次被人掀开。
进来的人是一位军医。
军医端着一碗药上前:“谢姑娘,将军赐的药,喝了吧。”
谢知鸢看着那碗黢黑的药,苦涩的扯了扯嘴角。
她知道,这是当军妓的规矩,每每服侍完后都要喝这么一碗避子药。
自己也不会例外。
她伸手拿过药,毫不犹豫,一饮而尽。
军医退下,谢知鸢也闭上眼躺下,可是刚躺下不久,腹部就隐隐作痛,宛如刀搅。
不过片刻,她就痛到浑身冒出冷汗。
谢知鸢只好撑起身体,往外走去。
而她刚出营帐不远,就听拐角处传来对话——6
“将军,避子汤有很多种,您为何让谢姑娘服下最猛的一种,这一碗药下去,她此生恐怕都无法有孕。”
“那又如何,她既当了军妓,这就是她该受的。”
陆明钦冷血无情的话,落入谢知鸢耳中。
只一瞬,她便觉得全身的血液好像僵住,浑身冰凉。
她知道陆明钦对自己无情,却从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低贱至此。
陆明钦,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?
身体支撑到了极限,谢知鸢再也无力支撑,痛晕过去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谢知鸢被一阵喜庆的锣鼓声吵醒。
“你昏迷了一天一夜,可算是醒了!”
随着陆长轩的话落音,谢知鸢的视线逐渐清晰,她撑起身子:“外面这是怎么了?”
陆长轩面色微变,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。
谢知鸢看着他的神情,心底有种不妙的预感。
就听他说:“我哥今晚和白梦浅大婚。”
“轰”的一下,谢知鸢脑海一阵空白。
之前没有想通的事情,也忽然明白过来。
难怪陆明钦非要她喝最伤身体的避子汤,是担心她怀了孩子膈应白梦浅……
“知鸢,陆家军已经向圣上求了旨意,免了你的罪责,不过等你休息好,就要要去驻守五十里外的沙鲁城。”
“沙鲁城虽然远,但骑马半天的时间就能到,我和兄弟们有空会去看你。”
“知鸢,等你到了新的地方,重新开始后就不要惦记不相干的人,日子会越来越好的……”
陆长轩絮絮叨叨说了很多,试图转移谢知鸢得注意力。
但收效甚微。
夜幕渐深。
拒绝了陆长轩的陪同,谢知鸢孤身一人,来到了喜气洋洋的主营帐。
往日威严肃穆的营帐披上了喜庆的红纱,贴上了一圈‘囍’字……这些场景,谢知鸢不止一次梦到过。
可惜,今天的新娘不是她。
她正看不下去的时候,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警告:“你来这做什么?”
她回过头,来人是陆明钦。
穿着一身喜服的他,少了几分冷肃,更加俊朗清隽。
可是他一开口,依旧是疏离的冷意:“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,回你的营帐去!”
“我来,是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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